当温晚亭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,同楚离共骑一匹马时,她觉得自己从前写的手记,实在是真情实感。

    就在方才,楚离说来接她回府后,她的身体早于头脑一步,立刻向他伸出了双臂。

    别说是楚离,就连她自己都当场愣了愣。

    这是个什么该死的身体本能!

    纵使面前之人十有八九是同她蜜里调油的夫君,但依着他的身份地位哪里是会大庭广众之下同她搂搂抱抱举高高的。

    她甚至能感觉到到楚离在马背上微微的怔愣。

    抵着四周几十道目光,温晚亭艰难地笑了笑,觉得自己离当场去世就差这双手的距离了。

    而楚离见她伸出手后不上不下,杏眸低垂,平仄地牵了牵嘴角,笑得涩然时,终究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他知她脾性,绝不会接受旁人替罪,却未料到此事对她影响如此之大,就连此时冲他撒娇都带着些许委屈与惶然,全然不似平日里大胆娇俏。

    他并不擅长哄人开怀,但此人若是温晚亭,眼下倒是有条捷径可走。

    他犹记得温晚亭在手记中所写,对自己这副躯体如何垂涎三尺,通篇写得直白且露骨,生生逼得他将册子合上又打开,打开又合上,反复数十次才将将看完。

    他顶着滚烫的面颊和一头密汗,因窥见她对自己容貌的迷恋而触动了心神,又隐隐担忧她会转而倾心于他人的相貌。

    不可以貌取人,只能以貌取他。

    为此,他甚至换了一批相貌平平老实本分,一眼望去简直分不清谁是谁的小厮在临华殿伺候。

    而眼下,倒是没有什么能比他“自身”更能令温晚亭开怀。

    楚离略微做了一番心理建设,垂眸凝视着她脸上低落的神情,而后握着缰绳的双手一松,于马背上俯下身,环住那副柳腰,轻轻一提,将她抱到马鞍上,圈在双臂之间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下定决心一般,将她往怀里紧了紧。

    少女柔软而有致的身躯顿时贴紧他的腰腹,楚离喉头滚了滚,稍稍将脸偏了偏,连呼吸都在不经意间放缓。

    此刻,温晚亭眼前是他微微抬起遮着烈日的手掌,身侧是他护在腰间的小臂,鼻翼间萦绕着白松玉石的洌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