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脚刚送走穆芝,就有个一身绯红,身姿秀挺的丫鬟,足下生风地往里走。

    “王妃。”她立在三步开外,抱了抱拳,躬身利落道,“顺天府那里派人来传话,说檀云已然认罪了。”

    温晚亭当即唤人备了马车,一路直奔顺天府。

    她这厢刚刚从手记上得知自己一身清白,那厢檀云就认了罪,这其中微妙的时差,总令人觉得有些蹊跷。

    再者她虽失忆,对檀云其人无甚印象,但从春铃的话中可知,她自被搭救以来,感怀在心,在铺子中兢兢业业地操持,是个沉稳良善的性子。

    温晚亭先入为主,对檀云印象不错,但她也明白人有千面物有万象,究竟如何,还是要自己亲身前去交谈一二。

    檀云已被收押牢内,温晚亭使了些钱财换来与她相谈一盏茶的功夫。

    隔着木栏,牢中的女子一袭素白囚衣,乌发披散,双手环腿坐在草垛上,面颊深埋,看不清神色。

    温晚亭走近,轻唤了声:“檀云。”

    那女子猛地抬头,待看清来人后,冲到木栏前,目带关切:“王妃,您怎么来了,这地方脏得很,且快快回去罢。”

    那语气和神情不似做假,温晚亭心下疑惑更重,索性开门见山道:“此事当真是你所为?”

    那檀云同温晚亭直直对视,一笑间眸中泪花晶莹:“是,是我所为。”

    正因为她承认地如此坦荡直接,温晚亭更觉其中有所蹊跷,追问道:“那香膏里添加了何物?”

    “找了街边游医,买了个毁容的方子,我亦不知是何物。”

    温晚亭又问了她为何加害于江玉仪,说来说去无非还是为了状元郎那档子事儿。那檀云言语间,似是觉得正因江玉仪瞧上了那状元郎,意欲强嫁于他,才逼的状元郎不得不对自己下手,以绝后患。

    略有牵强,却也说得通。

    温晚亭默然同她对视,而后轻声喟叹:“你在骗我,檀云,你为何不与我说实话?”

    那先前对答如流,言语坚定的女子猛地一愣,而后笑答:“檀云句句属实。”

    “你方才同我说那段话,纵然逻辑相符无需多辩。”温晚亭走近了一步,定定看着她,“可你神色平静,无怨无恨,倒像是在说着提前背下的说辞。”